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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从这种传统所谓的“深定”状态中出来时,闭着的双眼却看见一颗宝石的影像(印度瑜珈系统称之为“蓝珍珠”,代表内在的自性或神圣的原型)。当他把眼睛睁开时,房间里的一切变得出奇明亮,就像镀上了光似的,充满着生机。接下来的五个月里,他持续地处在深定和至福中,但几年之后他才借由灵修经典和某些精神导师,得知自己已经有了见性开悟的体证。 这种悟境令托尔不再执著于物质次元,他放下了所有关系,没有任何工作,也没有任何身份,就在加拿大某座公园的长凳上度过了两年的岁月。在一部近期发行的灵修纪录片里,托尔向采访者描述那段完全安住于“当下”的日子:他每天无所事事地坐在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天空的飞鸟和远方的渡轮,心中充盈着最强烈的至乐感。 但即使是世间最美好的经验,也仍然是无常易变的;他的至乐感逐渐地转化成持续性的祥和与宁静。那种感觉连旁人都能接收到,于是经常有人前来求教于他,希望也能达成同样的心境。就这么自自然然地,托尔变成了欧美近十年来最重要的精神导师之一。

由于花朵空灵的本质,相较于其他的生命形式,它的外相比较不会遮掩其永存的灵性。但是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所有新生的生命形式——婴儿、小狗、小猫、小羊等,它们是如此脆弱、娇柔,在物质世界中尚未完全成形。天真、娇柔和美丽——这些不属于这个尘世的特质,还是能够从它们的内在闪耀出来。它们甚至会让那些感觉比较迟钝的人都忍不住开心起来。 所以,当你全神贯注,并且对着一朵花、一颗水晶或一只小鸟沉思冥想,但在心智(mind)上不去定义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成为你进入无形世界的一扇窗户。你的内在会有个开启(即使很小),让你因而进入心灵的领域。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这三种“开悟”的生命形式,在人类的意识进化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比方说,莲花之宝是佛教的一个重要象征,而白鸽,在基督教中代表着圣灵。它们一直在为人类注定要发生的一个更深远的地球意识转化奠定基础,而这正是我们现在开始目睹到的心灵觉醒的现象。

这种努力可以视为是一种更微妙、更细腻的伪装形式,这个伪装其实是为了增强自我、欲求更多以及强化个人自我概念的认同(亦即自我形象)。试着变成好人并不会让你变得更好,而是经由找到那个早已存在于你之内的良善,并且允许那个良善彰显出来,才会让你变得更好。但是如果想要那个良善显现,你的意识状态必须有一个根本的改变。

这就是灵知主义(Gnosticism)和一些神秘学派在基督教早期和中期兴起的背景。还有像伊斯兰教的苏菲教派(Sufism),犹太教的哈西德主义(Hasidism)和卡巴拉神秘哲学(Kabbala),印度教的不二论(AdvaitaVedanta),佛教的禅宗和大圆(Dzogchen)。这些学派大部分都是打破偶像崇拜的。它们去除了一层层僵硬的概念化和心理信念的结构,而正因为如此,那些早已完善的宗教统治阶级对它们抱持怀疑甚至敌对的态度。和主流宗教不同的是,这些教导强调领悟和内在的转化。

在《新约》和《旧约》当中都谈到,一个现有世界秩序的崩溃以及一个“新天新地”的升起。我们必须要了解的是:在这里说的“天”(天堂),并不是一个地点,它指的是意识的内在领域,它的意义是灵性而隐秘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也是耶稣教诲的要义。从另一方面来说,“地”(世界)就是形相的外在显化,而外在形相永远都是内在的反映。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人类集体意识和生命是根本相连的。“一个新天堂”指的是已转化了的人类意识的出现。“一个新世界”指的是这个意识在物质领域的反映。既然人类生命和意识与地球的生命是根本合一的,随着旧意识的瓦解,在同一时间,地球各地会同步发生地理上和气候上的自然混乱,有些我们现在已经目睹到了。

字句把实相缩减成人类心智可以理解的东西,而心智可以理解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像英语,它包括了声带可以发出的五个基本音。这五个母音是:a,e,i,o,u。其他的音则是嘴巴压缩空气而发出的子音:s,f,g,等等。你会相信如此基本的一些发音组合能够解释你是谁,或是宇宙的终极目标,甚或是一棵树或是一块石头的深处究竟是什么吗?

当一个小孩学习到:一连串由父母声带发出来的声音就代表了他的名字时,这个孩子就开始把那个字句(在心智里就是一个思想)等同于他是谁了。在那个阶段,有些孩子会用第三人称来称呼自己。“强尼饿了。”很快的,他们学会了那个具有魔力的字眼“我”,然后将它等同于他们的名字,而他们早已经把名字等同于他们是谁了。然后其他的思想会来到,并且和这个最初的“我—思想”(I-thought)合并。下一步就是,有关“我”和“我的”的思想,会把一些事情标记成“我”的一部分。这就是认同于物件(object),也就是在“事物”上投注心力,而最终还会认同于一些思想,这些思想代表了自我感在其中的不同事物,因此可以从它们身上寻求身份认同。当“我的”玩具坏了或是被拿走了,强烈的痛苦就产生了。不是因为这个玩具本身有什么价值(孩子通常很快就对它失去了兴趣,然后又会被别的玩具或物件取代了),而是因为那个“我的”思想。这个玩具已经成为孩子发展中的自我感——也就是“我”的一部分。

所以随着孩子的成长,最初的“我—思想”会吸引其他的思想过来:它会与性别、所拥有的东西、感官觉受的身体、国籍、种族、宗教、职业等产生认同。其他“我”会认同的东西还有:角色(母亲、父亲、丈夫、妻子等)、累积的知识或意见、喜好和厌恶、过去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有关于一些想法的记忆,而那些想法能让我进一步定义我的自我感而成为“我和我的故事”(me and mystory)。这些只是让人们汲取身份认同感的事物当中的一部分而已。它们最终都只不过是被事实随意绑定的一些思想,而那个事实就是:它们全都被我们投注了自我感在里面。你平常说到“我”的时候,你所指的就是这个心理的结构。更精确地说:大部分的时间当你说或是想到“我”的时候,其实不是你在说话,而是那个心理结构的某个面向在说话,也就是那个小我的层面。一旦你觉醒了,你还是会用“我”这个字,但是它会从你内在的更深处出现。

“生命其实并不是像我心智制造的那么严肃。”

小我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心智结构就是“认同”。认同(identification)这个字是从拉丁文idem(意思是“一样的”)和facere(意思是“使成为”)衍生而来的。所以,当我“认同”某个事物的时候,我就“使它成为一样的”。和什么一样呢?和我一样。我赋予它我的自我感,所以它就成为我身份认同的一部分了。认同最基本的层次就是与实体事物的认同:我的玩具,稍后就变成了我的车子,我的房子,我的衣服等等。我试着在事物中寻找自己,可是却从来没有真的成功,最后还让自己迷失在这些事物中。这就是小我的命运。

广告业界的人都非常了解,想要人们购买他们并不是真正需要的东西,他们必须要说服人们:这些东西会加强他们看待自己或是如何被别人看待的良好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为他们的自我感加分。比方说,广告会告诉你:如果你用了这个产品你就会出类拔萃,意指你会更能成为自己。或是他们可能在你的脑海中制造一个印象:这个产品是和一位名人,或是一个年轻有魅力,或快乐无比的人有关联。即使已经垂垂老矣或是去世的名人在他们当红时期的照片,都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在这里,隐含的假设就是:买了这个产品之后,经由一些神奇的联结行为,你会变得像他们一样,或是表面上的形象会看起来像他们一样。所以很多情况下,你买的不是那个产品,而是买一个“身份认同的强化品”。名牌的标签基本上是让你买一个集体意识的身份认同。它们非常的名贵,所以也非常的“独特”。如果每一个人都可以买得起的话,它们就会失去其心理上的价值,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是物质的价值,那大概只有你付的价钱的零头而已。

但我们如果只是把世间的事物当成加强自我的工具,并试图在其中寻找自我的话,我们是无法真正地尊崇它们的。而小我却正是这么做的:它对事物的认同,创造了我们对事物的执著、迷恋,继而创造了我们的消费社会和经济架构,在其中,唯一衡量进步的标准就是:更多!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但你不要现在就回答,试着在你的内心寻找答案。我在每一个问题之后都会稍停一会儿。当答案浮现时,它也许不一定以话语的形式呈现。”比方说,它可能会认同于这样的一个心理形象:我超越了对物质世界所有的兴趣,所以我比其他人更为优越,而且更有灵性。有些人虽然弃绝了所有俗世的财产,但他的小我却比一些百万富翁还大。如果你拿走了一种认同,小我很快地会找到另外一种。小我基本上不在意它认同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有个身份就可以了。既然你无法在“拥有”当中找到自己,那么在小我的结构之下,还有一个更强大的驱动力:“需要更多”的需求,我们也可以称之为:欲求。如果没有“需要更多”的需求的话,小我是无法长存的。因此,“欲求”比“拥有”更能让小我长存。小我想要“拥有”(have),但是它更想要“需求更多”(wantmore)。所以“拥有”所带来肤浅的满足感,总是会被更多的欲求所代替。这里谈的是心理上的“需要更多”,也就是说,需要更多的东西让小我来认同。这是一个有瘾头的需要,不是真正的需要。

这几个念相:“我”、“我的”、“比……更多”、“我要”、“我需要”、“我一定要”、“不够”都是属于小我的结构而不是内容。内容是可以互换的,如果你不能在你之内认出这些念相,如果它们始终在无意识中,你就会相信它们说的话,你也一定会把这些无意识的思想付诸行动,而最后注定会求而不得。

举例来说,试试看你是否能够在倾听别人说话时感受内在身体。看起来它好像是矛盾的:当你和你的内在身体联结时,你就不再去认同你的身体,也不会认同于你的心智。

它们是由能量形成的,比物质的事物来得精细,也较不稠密,但是它们还是一种有形的形相。你能够觉察到的、那个喋喋不休的“脑袋里的声音”,就是那个不间断的、强迫性的思想续流。当每一个思想完全霸占了你的注意力,当你如此地认同脑袋里的声音和伴随它的情绪时,你就在每个思想和情绪中迷失了自己,于是你就完全地与形相认同,完全受制于小我。

如果在你之内除了思想之外别无他物,你就根本不会知道你在思考。你会像一个做梦的人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你会认同于每一个思想,就像做梦的人认同梦中的每个景象一般。很多人其实就是那样生活着,像梦游者一样,受限于老旧的功能失调的心智模式,继续不断地重新创造相同的噩梦般的现实。当你知道你在做梦的时候,你就在梦中清醒了,另外一个向度的意识进来了。

有很多人是在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在悲惨的损失之后,才经历到这个正在浮现的新向度的意识。有些人失去了所有的财产,有些人丧失了孩子或配偶,或是失去了他们的社会地位、名誉或是身体机能。有些情况是,经由灾难或战争他们同时失去了以上所有的东西,然后发现他们一无所有。我们可以称这种情形为“极限状况”。他们以前所认同的所有事物,所有给他们自我感的,都被拿走了。然后,事出突然并且不可思议的是,原先他们感受到的极度痛苦和强烈恐惧竟然撤退了,随之出现的是神圣的临在感,一种深沉的平安与宁静,以及从恐惧中完全的解放。这个现象对圣保罗来说一定很熟悉,因为他曾说:“神的平安是超越所有理解的。”它看起来的确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平安,经历到它的人会问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会感到如此平静?

我们称它为“小我的”(egoic),因为在每个思想——每个记忆、每个阐释、意见、观点、反应和情绪里,都有一个自我感(小我感)在其中。从灵性的角度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无意识。你的思想,你心智的内容,当然是被过去所制约的,过去是指:你的教养、文化、家庭背景等。你心智所有活动的最核心包含了一些重复和持续的思想、情绪和反应模式,这些都是你最强烈认同的。这个实体就是小我的本身。

小我的内容因人而异,但是在每个小我中运作的结构都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小我的差异只是在表象,深究之下都是一样的。它们是怎么样相同的呢?它们都是靠认同和分离为生。当你透过小我而活的时候(小我是心智制造的自我,由思想和情绪组成的),你身份的基础就是不可靠的,因为思想和情绪的本质就是短促而稍纵即逝的。所以每一个小我都不断地在为生存而挣扎,试图保护和扩大自己。为了要维护“我——思想”,它需要一个相对的思想——他人。概念上的“我”,如果没有一个概念上的“他人”的话,就无法存活。当我视这些“他人”为敌人的时候,他们是最与我分离的。在这个无意识小我模式天平的一端,是小我强迫性地责怪、埋怨别人的习惯。耶稣对此也曾说过:“为何你只看见你弟兄眼中之刺,而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呢?”在天平的另一端,是个人之间的暴力行为和国家之间的战争。在《圣经》中,耶稣问的这个问题从未得到回答,但是答案当然应该是:因为当我批评或责怪他人的时候,我觉得有优越感,也比较强大。

怨恨是伴随着抱怨和为人贴标签而来的情绪,它会为小我增加更多的能量。怨恨就是感到苦恼、愤慨、委屈或是受侵犯。你会因为他人的贪婪、不诚实、不正直、现在的作为、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未能达成的事、应该做或不应该做的事,而心怀怨恨。小我最爱这一套了。你不但没有忽视他人的无意识,反而还把它变成他们的身份认同。

不予反应的另一种表达词汇是宽恕。宽恕就是去忽略(overlook),或是去看穿。当你看穿了小我,就能够直视到每个人内在都具有的本质——健全的心态。

我是对的,别人是错的抱怨、挑毛病和过度反应都会加深小我赖以存活的界限感和分离感。这些态度也会借由另外一种方式强化小我,那就是:给予小我赖以茁壮的优越感。

小我常常把意见、观点与事实搞混。尤有甚者,它甚至分不清楚某件事情本身和它对事情的反应这两者之间的差异。

思想最多只能指向真理,但它本身永远不会是真理。这就是为什么佛教徒说:“指向月亮的手指不是月亮。”所有宗教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取决于你如何使用它们。你可以用它们来服侍小我,也可以用它们来为真理服务。如果你坚信只有你的宗教才是唯一的真理,那就是在用它服侍小我。当你如此使用它的时候,宗教就变成一种意识形态,同时产生了一种虚幻的优越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分离和冲突。当宗教教义用来服侍真理时,它就像是觉醒的先知们留传后世帮助你灵性觉醒的路标或是地图,而灵性觉醒就是指:从对形相的认同中解放。

我是否能够时时感受到我本质上的本体存在感,也就是所谓的“我本是”?更正确的说法就是:我是否能在此刻感受到“我即我本是(I am that I am)”

“危险,所有的结构都不稳固。”我对我的朋友说:“这真是寓意深远的箴言(Sutra,神圣经典)。”我们站在那儿,心中满是敬畏。一旦你了解并且接受所有的结构(形相)都是不稳定的(即使是看起来如此坚固的物质),那么平安就会在你之内升起。因为当你体认到所有有形之物的无常时,你就会觉醒,并且进入你内在的无形世界,它是超越死亡的。耶稣称它为“永远的生命”。

在这个世界上,成名的害处就是你的本质(who you are)会完全地被一个集体的心理形象(collective mental image)所掩盖。

大部分碰到你的人,都想经由与你的交往来强化他们的身份——也就是他们心理形象中的自己(who they are)。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们其实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想最终借由你来增强他们虚构的自我感。他们相信经由你,他们可以成为更多。他们是在利用你成就自己,或者这样说:他们眼中的你,只是那个名人的心理形象,一个超现实的、集体概念上的身份(collective conceptual identity)。

因此,在小我关系中最主要的三个状态就是:需索,受挫的需索(愤怒、怨恨、责怪、抱怨)以及漠不关心。

任何自我的认知感——为自己贴上的各种标签——都是小我,无论主要是以正面的(我最棒了!)还是负面的(我一无是处!)方式展现。在每个正面的自我认知之后,都暗藏了深怕自己不够好的恐惧。在每个负面的自我认知之后,都暗藏了想要一枝独秀或是凌驾他人之上的欲望。看起来非常自信,而且不断追求优越感的小我,后面却是无意识地对自卑的恐惧。相反的,在害羞、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小我自卑情结之后,却有着对优越感的强烈渴望。很多人因他们接触到的情况和人物的不同,而在自卑感和优越感之间摆荡。对于内在,你所需要知道并且去观察的就是:当感到比某人优越或在某人面前自惭形秽的时候,那就是你内在的小我!

因此,每个治疗师都知道,小我其实并不想要自己的问题获得解决,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成为它身份认同的一部分了。如果没有人要听我的悲惨故事的话,我可以在脑海中反复地讲给自己听,然后暗自神伤,我也因此而有了一个身份:一个被生活、他人、命运或是上帝不公平对待的人。它定义了我的自我形象,让我成为“某人”,而这就是小我所要的。

当有人告诉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我通常都会恭喜他们。他们会很不解地问:“难道你觉得困惑是好事吗?”我让他们去审查,困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是困惑。困惑是:“我不知道,但我应该知道。”或是“我不知道,但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可以放下“你应该知道,或是需要知道你是谁”的信念呢?换句话说,你是否能放弃寻找一个概念上的定义以获得自我感呢?你是否能够停止用思考来取得身份认同呢?当你能够放下你应该或是需要知道你是谁的信念时,那份困惑会如何呢?顷刻间它消失了。当你全然地接受你不知道的这个事实,你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平安和清明的状态,这个状态是比思考更为接近你真正是谁。经由思想来定义你自己,其实是限制了你自己。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功用,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智力和体能方面的能力来说——知识、技能、才干和能量层次等,都是因人而异。真正重要的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功用是什么,而在于是否过于认同自己的功能,以至受其控制,并且让它变成了你所扮演的角色。当你扮演角色时,你是无意识的。

我们可以称那些既定的角色为社会的原型(social archetypes)。随便举些例子:中产阶级的家庭主妇(不像以前那么普遍了,不过还是很常见),强硬阳刚的男性,眉眼勾魂的女子,离经叛道的艺术家或表演者,有文化素养的人(在欧洲常见的角色),这些人炫耀他们对文学、艺术、音乐的知识,就像其他人炫耀昂贵的服饰或名车一样。还有一个相当普遍的角色:成人。当你扮演那个角色的时候,你把自己和生命都看得非常严肃。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和欢乐都不是这个角色的一部分。

如果你觉得不快乐的话,你首先必须要认可它的存在。但不要说:“我不快乐。”(I am unhappy,直译为:我是不快乐的)。不快乐和你是什么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说:“我内在有不快乐的情绪。”然后去审查它。你的不快乐可能跟你所在的某种情境有关。也许你需要采取行动改变这个情境或是抽身而出。如果形势比人强,那就面对现实,然后说:“嗯,现在,就是这样了。我不去接纳它,就会让自己很惨。”不快乐的主要肇因从来都不是情境,而是你对它的想法。去觉察你所思考的内容。把你的想法和情境分开,情境就是情境,它永远是不偏颇的。情境或事实在那里,而你对它的想法在这里。谨守事实,不要编造故事。比方说:“我完蛋了!”就是故事。它限制了你,使你无法采取有效的行动。“我银行存款只剩五毛钱了!”就是事实。面对事实总会带给你力量。注意去觉察:你所思所想的,在很大的程度上会产生你所感觉到的情绪。看到你的思想和情绪之间的连带关系,不要让自己变成你的思想和情绪,而是要成为它们背后的那个觉知。

然而,当身为父母变成了一种身份认同的时候,而你的自我感可能全部或是大部分都是从它而来的话,做父母的职能很容易就会被过度地强调,夸大,而且掌控了你。你对孩子的付出,可能超过他们所需,因而变成溺爱;防止他们受到危害,也可能会变成过度保护,并且妨碍了孩子们自己去探索这个世界和尝试不同事物的需要。告诉孩子何者该为、何者不为,最后可能会演变成控制、压抑。

一个认同于父母角色的母亲或父亲,有时也会尝试经由他们的孩子来让自己更圆满。小我为了填补恒常的空虚匮乏感,因而需要去操控别人,孩子这时就会首当其冲。如果操控孩子的强迫冲动之后的那些最为无意识的假设和动机,都被带到意识层面并且公诸于世的话,可能八九不离十是这样的:“我要你达到我不曾达到的成就;我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扬眉吐气,所以我也可以借由你而扬名立万。不要让我失望。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我对你的不以为然就是有意要让你感到愧疚而且不舒服,所以你才会遵照我的意愿行事。我当然知道什么对你是最好的,这点毋庸置疑。我爱你,而且也会一直爱你,只要你做的,都是我认为对你有益的事情。”

如果你的父母就是这样对待你,千万别跟他们说他们是无意识而且被小我掌控的。这样做可能会让他们更加地无意识,因为小我会采取防卫的立场。

在此同时,你也要觉察到自己对于父母行为的反应模式背后(通常都是根深蒂固的而且习惯性的),有什么样无意识的假设和期待。“我的父母应该要认同我的作为。他们应该要理解我,同时接纳我的本来面目。”真的吗?为什么他们应该要这样?事实就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做不到。他们进化中的意识,还没有量子跳跃到觉知的层面。他们还无法不去认同他们的角色。“是的,但是除非有他们的认同和理解,我无法对自己的本来面目感到快乐和满意。”真的吗?他们认同你或不认同你,真的会对你的本来面目造成差异吗?所有这种没有被审查过的假设,创造了很多负面的情绪,还有很多不必要的不快乐。

如果你有觉知的话,你不会需要再去相信你所思考的每一个念头。它只是一个旧的思想罢了,如此而已。觉知就意味着临在,而只有临在能够化解你内在无意识的过去。

“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开悟了,”阿玛斯(Ram Dass,译者按:《钻石途径系列》作者)说,“去和你父母住一个星期看看。”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你和父母的关系不但是你最初的原始关系——为其他后来的人际关系设定了基调,它也是一个测试你临在程度的好方法。在一份关系中,如果双方过去有很多纠葛,那么就必须要更为临在,否则,你们会被迫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过去。

人类注定是要超越痛苦的,但是小我可不这么想。小我很多错误假设中的一个就是(也是它众多谬思中的一个):“我不应该受苦。”有的时候这个思想还会转移到与你亲近的人身上:“我的孩子不应该受苦。”这个思想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受苦其实有一个崇高的目标:意识的进化提升和小我的灰飞烟灭。十字架上受苦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原型的表征。他代表着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只要你抗拒受苦,这个过程就会更加地漫长,因为抗拒会创造更多的小我来让你消灭。然而,当你接受痛苦的时候,因为你是有意识地受苦,这个事实就会导致那个过程的加速进化。你能够接受自己受苦,也可以接受其他人受苦,比如说你的孩子或双亲。在有意识的受苦之中,转化就已然存在了。受苦的熊熊火光就转变成了意识之光。

事实上,如果你忽视了本体(being),你做(doing)再多都不够。小我对本体一无所知,而且深信借由不断地“做”,你最终会获得拯救。

当你看着孩子,倾听,碰触或是帮助他们做一些事的时候,你要保持警觉、定静,完全地临在,除了当下时刻的本然面貌之外,不期盼任何其他的东西。

你是人(Human Being)。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对生活的掌控不在于控制,而是在人性(human)和本体(being)之间找到平衡。母亲、父亲、先生、太太、年轻、年老、你扮演的角色、你提供的功能,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属于“人”的范畴。这个范畴有它自己的地位,并且需要得到尊崇,但是它的本身,对一个圆满的、真正有意义的人际关系或是生活来说,是不足够的。无论你多么努力地尝试,或是你的成就如何,只有人性(human)是不够的,你还需要本体。本体是可以在意识本身的定静和专注的临在中求得的。那个意识就是你的本质。人(human)是外相,本体(being)则是无形无相的。两者不可分割,而且是相互交织的。

“为什么你不能认可我?”这好像就是孩子的痛苦或怨恨的心声。

他们如此地出类拔萃,是真的唯一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改变的人。他们会带来新的意识。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获得力量,因为他们的作为是和整体的目的一致的。然而他们的影响却远超过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远超过他们的功能。他们单纯的临在——简单、自然、不做作,无论谁和他们接触都会感受到他们转化的力量。

当你不扮演角色时,你的所作所为就没有自我和小我掺杂在其中,也就没有隐含的目的(secondary agenda):保护或是强化你的自我。因此,你的行动会有更大的力量。你会全神贯注在当前的情况上。你与它合一。你不会想借由它而成为什么特定的人。当你完全是你自己的时候,你是最有力量、最有效率的。但是,不要试着去做你自己。那又会成为另外一个角色了。那个角色是:“本然的、自发性(spontaneous)的我。”一旦你试着想要成为特定的人物,你又是在扮演一个角色了。“做你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忠告,但是它也很可能误导你。心智会插进来说:“我来看看,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呢?”然后,你的心智就会制定出“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的某种策略。这又是另一个角色了。“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呢?”这个问题事实上是错的。

放弃定义你自己——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来说。你不但不会灭亡,反而还会重生。同时,不要在意别人怎么定义你。当他们定义你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在为自己设限,所以这是他们的问题。当你与他人互动的时候,不要只是扮演一个角色或提供一个功能,而要成为一个有意识临在的领域。

为什么小我要扮演角色呢?这是因为一个未受验证过的假设、一个基本的谬误、一个无意识的思想。那个思想就是:我是不够的(I am not enough)。接下来就是其他无意识的思想:我需要扮演一个角色,所以我可以得到让我能全然成为自己的东西;我需要得到更多,所以我才能成为更多。但是你无法成为比你之所是更多,因为在你身体和心理的形相之下,你是与生命本身合一的,与本体合一的。

在外在的形相上,你会而且始终都会次于某些人,或是优于某些人。但在本质上,你不会次于或是优于任何人。真正的自尊和谦卑都是从这份了悟中升起的。在小我的眼中,自尊和谦卑是矛盾的。在真理中,它们是并无二致的。

所有成功和快乐的秘密:与生命合一。与生命合一就是与当下合一。然后你就会明白,其实不是你在活出生命,而是生命经由你活出来。生命是舞者,而你是舞步。

集体小我与自己共处有多困难?小我试图逃离个人自我的空虚不足感时,使用的方法之一,就是借由认同一个团体而扩大和加强它的自我感。那个团体可能是:国家、政党、公司、组织、教派、俱乐部、帮派、足球队等。

刚开始的时候,突然之间觉醒过来继而发现你所认同、所工作的团体实际上是病态疯狂的,这可能会让你很痛苦。有些人在那个时候会变得愤世嫉俗或是刻薄,然后否认所有的价值。也就是说,当他们看清楚了前一种信仰系统的幻相,继而梦幻破灭时,他们会很快地采纳另一种信仰系统。他们没能面对自己小我的死亡,反而逃跑到另外一个新的小我上转世重生。

这些团体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把小我带进觉醒之光中去瓦解它。这些团体也许是开悟的企业,慈善机构,学校或是一群住在同一个社区的人。在新意识的扬升中,这些开悟的团体将会起到很重要的功用。如同小我的团体会把你拉进无意识与痛苦之中,这些开悟的团体将会是加速地球转化的一个意识的漩涡。

我们甚至可以说,“我的生命”这个概念,是分离(separateness)的最原始幻相,也就是小我的源头。如果我和我的生命是两样东西,如果我和生命是分离的话,那么我就与所有的人、事、物都是分离的了。但是我怎么可能与生命分离呢?如果与生命和本体分离,还有什么“我”可以存在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所谓“我的生命”,或是我“没有生命”这回事。我就是生命。我和生命是合一的。不可能不是这样。所以,我怎么可能失去生命?我怎么可能失去我原本就没有的东西呢?我怎么可能失去“我本是”的东西呢?这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思考的过程大多都是不自主的、自动化的以及重复的。这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静电干扰,并没有真正的用处。严格来说,不是你在思考,而是思考发生在你身上。当你说“我思考”的时候,是暗示你有自主权。它意味着你对这件事情有决定权,在这里你是有选择余地的。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思考”就像“我消化”或是“我循环我的血液”一样,是错误的陈述。消化是自己发生的,血液循环是自己发生的,思考也是自己发生的。

物质的有机体——你的身体——有它自己的智性,就像其他所有生命形式的有机体一样。智性会对心智之所思所想做出反应。所以情绪就是身体对心智的反应。当然,身体的智性是宇宙智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宇宙智性无数的显化之一。

所有这一切以及其他几千个同时进行的身体功能,都由身体的智性协调得尽善尽美。掌控身体的不是你,而是那个智性。它同时也管理这有机体对它周围环境的反应。

当被逼到绝路时,一股强烈的能量会突然升起,给予身体前所未有的力量。这是原始的愤怒。这些本能反应和情绪很相近,但是在字面上的真意并不是情绪。本能反应和情绪之间最根本的差异在于:本能反应是身体对外界情况的直接反应。而另一方面,情绪则是身体对思维的反应。

虽然身体是很聪明的,但是它却无法分辨实际情况和想象之间的差异。身体对每个思想都会起反应,好像这些思想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它不知道那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对身体而言,忧虑、恐惧的思想就等于“我遭受危险了”。于是它就顺应地做出反应,即使当时可能是晚上,而你正躺在一张温暖而舒服的床上,你仍然会心跳加速,肌肉紧绷,呼吸加快,能量随之累积。但是因为这个想象中的危险只是一个心理的幻相,所以这些能量无法宣泄。部分能量转回到心智中,激发更多焦虑的思想。剩下的变成有毒的能量,危害身体的和谐运作。

它在动物身上创造了类似人类情绪的反应:愤怒、恐惧、欢乐。这些本能的反应可被视为是情绪的原始状态。

小我情绪组成的成分是因人而异的。有些小我的情绪成分比较大些。触动身体发生情绪反应的思想有时来得太快,在思想还来不及在心智中成形时,身体已经回应产生情绪,而情绪也转变成了反应。那些思想存在于一个语言未及的阶段,可以被称为未说出口的、无意识的假设。

什么是负面情绪呢?就是对身体有害的,干扰身体平衡、和谐运作的情绪。恐惧、焦虑、愤怒、怨恨、悲伤、仇恨或极度的厌恶、嫉妒、羡慕——它们都会阻碍能量流向身体,影响心脏功能以及免疫系统、消化系统、荷尔蒙的分泌等等。即使是主流医药界,虽然对于小我运作的方式所知甚少,但也开始体认到负面情绪状态和身体疾病之间的关联。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情绪也会影响你所接触的人,同时间接地经由一连串连锁反应,也影响到无数你不认识的人。有一个对所有负面情绪的统称就是:不快乐。

“过去”是以“记忆”的形式在你之内存活,但是记忆本身并不是问题。事实上,经由记忆,我们才能从过去和过去的错误中记取教训。只有当记忆(就是有关过去的思想)完全地掌控你的时候,它们才会变成负担,变成问题,而成为你自我感的一部分。你被过去所制约而形成的个性,就成了你的牢笼。你把自我感投注在记忆之中,视这些故事为你自己本身。这个“渺小的我”就是遮蔽你真实身份的幻相,让你看不见自己是永恒无形的临在。

然而,你的故事不仅仅包括了心智的记忆,也有情绪的记忆——不断地被反刍的陈年情绪。就像那名和尚,他不断地用思想在喂养他背负了五个小时的不满。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背负了很多不必要的重担——心理上和情绪上的。经由怨恨、后悔、敌意和罪疚,他们限制了自己。他们情绪化的思考已经变成了他们的自我,所以他们必须要紧抓着这些旧有的情绪不放,以加强身份认同。

大部分的心理治疗师都碰到过一些病人,刚开始的时候,都说自己的童年非常快乐,最后的事实却完全相反。这些也许是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没有人的童年可以免于情绪伤痛的。即使你的双亲都开悟了,你还是在一个大部分都是无意识的世界中长大。

然而,痛苦之身的本质并不是个人化的。它也继承了无数人在人类历史上所受的痛苦,包括不断的种族战争、奴役、掠夺、强暴、虐待,还有其他形式的暴力。这些痛苦还是存留在人类集体的心灵中,而且每天都还在不断地增加。

每个新生儿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已经带着情绪的痛苦之身而来了。有些痛苦之身比较沉重,稠密。有些婴儿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快乐,但有些内在却好像带着极大的愁烦降生。虽然有些婴儿是因为照顾和关爱不够而啼哭不止,但有些却无缘无故哭泣不休,似乎要让周围的人也和他们一样地不快乐,而通常他们都能做到。这些婴儿分担着一部分很沉重的人类痛苦而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些婴儿常常哭泣,是因为他们可以感受到父母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这让他们十分痛苦,而他们本身的痛苦之身,也会借由吸收父母痛苦之身的能量而增长。不管是哪一种情形,随着婴儿身体的成长,痛苦之身也随之而长。

事实上,情况通常是相反的。有沉重痛苦之身的人,与痛苦之身较轻微的人相比,通常比较容易在灵性方面觉醒。虽然有些人还是困在厚重的痛苦之身中无法动弹,但很多人到了一个地步会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苦恼,因此他们想要觉醒的动机就会变得很强。

痛苦之身如何更新自己痛苦之身是存活在大多数人之内的半自动化能量形式,是一个由情绪组成的实体。它有自己原始的智力,和一个狡猾的动物差不多,它的智力大部分都是应用在求取生存上。和所有的生命形式一样,它定期需要喂养——吸收新的能量——而它所赖以维生的食物就是与它自身能够相应的能量,也就是说,和它振动频率类似的能量。任何痛苦的情绪经验都可以作为痛苦之身的食物。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因负面思想以及人际关系当中的戏剧事件而茁壮成长。痛苦之身就是对不幸的瘾头。

其实,不是你不能阻止自己一连串的负面思想,而是你不愿意。因为在那个时候,痛苦之身经由你而活出来了,而且还假装是你。对痛苦之身来说,痛苦是乐趣。它贪婪地吞食每一个负面思想。事实上,平常在脑袋中的那个声音现在就变成痛苦之身的声音了。它接管了内在对话。

然后在痛苦之身和你的思考之间就开始了一个恶性循环。每个思想都在喂养痛苦之身,而痛苦之身又回报以更多的思想。到一定程度,也许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以后,它饱足了,然后又回到它休眠的状态,留下的是耗损了很多能量的有机体,还有非常容易受疾病侵犯的身体。听起来它好像是个心灵寄生虫,没错,这就是它的本色。

如果电影能够显示出暴力的根源和后果,显示出它对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贻害,显示出藏匿在暴力之后的集体无意识以及后者(在人类内在以痛苦之身存在的愤怒和仇恨)如何被一代代地延续下去,那么,这些电影在人类觉醒的过程中就能起到一个重要的作用。它们可以充当一面镜子,让人们看到自己的疯狂。若你能够认出内在的疯狂(即使是你自己的),就是精神正常,就是正在扬升的觉知,也就是人类疯狂的终结。

过去两千年来对女性特质的打压,导致小我在集体人类心灵中占了绝对优势的主导地位。虽然女性也是有小我的,但是小我在男性的生命形式之中比较容易扎根生存。这是因为女人不像男人那样与他们的心智认同。女性与内在身体和有机体的智性是比较有联结的,而直觉的本能也是源自于此。女性的生命形式也不像男性那样封闭,对其他的生命形式比较开放和敏感,更与大自然比较合拍。

这种对女性特质的恐惧,只能用严重的集体偏执狂来形容。而究竟谁要为此负责呢?我们可以说:当然,男人要负责。但是,为什么在基督教之前的那些古老文明,如苏美尔文明(Sumerian),埃及文明,凯尔特文明(Celtic)等,都尊崇女性,而且不但不畏惧,反而赞扬女性的特质?到底是什么,让男性突然之间感到女性的威胁?答案是:男性内在那个正在进化发展的小我。这个小我知道,只有经由男性的生命形式,它才能完全掌控地球,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它必须让女性软弱无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我也掌控了大部分的女人,虽然它无法在女性的内在,像在男性之内那样深入地扎根。

目前的状况就是,女性特质的压抑已经内化了,甚至对大多数的女性来说也是如此。由于长久的压抑,很多女性感受到神圣的女性特质的时候,对她们而言是种情绪上的痛苦。事实上,它已经转化成为她们痛苦之身的一部分,和千年来女性饱受生育、强暴、奴役、虐待和暴力死亡累积的痛苦结合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事情有了快速的变化。很多人愈来愈有意识,小我正逐渐失去了对人类心智的控制。因为小我从未深植于女性,所以它在女性方面的失控较男性快速。

在你的痛苦之身当中,哪些部分是属于你的国家或种族的,哪些部分是属于你个人的,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无论是哪一部分,你只能借由此刻为你的内在状态负起责任而超越它。即使怪罪别人看起来是合理的,只要你责怪别人,你就是在用思想喂养你的痛苦之身,而且被困在小我之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邪恶的迫害者,那就是:人类的无意识。能够领会到这个就是真宽恕。有了宽恕,你的受害者身份就会化解,而你的真正力量会浮现——临在的力量。与其诅咒黑暗,不如带来亮光。

你有意识地临在会打破与痛苦之身的认同。当你不再认同它的时候,痛苦之身就不会再控制你的思考,因此也无法经由喂养你的思想而继续更新自己。在大部分的情况下,痛苦之身不会立刻因此而瓦解,但是一旦切断了它和你思想间的联系,它就开始流失能量了。你的思绪就不会再被情绪的乌云所笼罩,你当下的认知就不会被过去所扭曲。困在痛苦之身中的能量就会改变它的振动频率而转化成为临在。这样一来,痛苦之身反倒成了意识的助力。这就是为什么,在我们这个地球上最有智慧、最为开悟的男女之中,很多人都曾经有过非常沉重的痛苦之身。

我引导她聚焦在她身体内部的感觉上,同时要她直接去感受情绪,而不要经过她不快乐思想和不快乐故事的过滤去感受情绪。她说她来这里是期待我能教她脱离不快乐的方法,而不是进入不快乐当中。然而,她还是勉强做了我要她做的事。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整个身体都在战抖。“在此刻,这是你的感受,”我说,“对于眼前这个事实,你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这就是你此刻所感受到的。现在,如果你希望此刻能有所不同的话,你就是在既有的痛苦上雪上加霜,所以,你是否可以完全接纳,这就是你此刻的感受?”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她变得很不耐烦,好像马上要站起来一样,并且愤怒地说:“不!我不要接受这个!”“这是谁在说话?”我问她,“是你还是你内在的不快乐?你看得到你对于你不快乐这件事的不快乐,又是另外一层的不快乐吗?”她又沉默了。“我不是要你去做任何事。我只是要你看看你是否可以允许这些情绪存在。换句话说,听起来也许有点奇怪,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不快乐,那么你的不快乐会怎么样呢?你不想了解一下吗?”

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那种能量进入了自己身体的细胞里,想要寻找依附的对象。然后他又开始对别的客人吼叫,但是不知为何就是完全避开了坐在强烈临在里的我。我怀疑这是人类集体的痛苦之身反扑回来告诉我,“你以为你打败我了。看!我还在这儿呢!”我认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些在我房里被释放出来的能量,在治疗结束后尾随我到了餐馆,然后把自己附着在一个与它能量振动频率最相近的人身上,也就是有沉重痛苦之身的人身上。

当孩子被自己的痛苦之身攻击时,你所能做的就是保持临在,好让自己不被卷入情绪化的反应中。这样孩子的痛苦之身只能在自身上找食物。痛苦之身有时非常的戏剧化。不要随它演出,不要太认真地对待它。如果痛苦之身因索求不遂而被触动了,不要立刻屈从于它的需求。否则,孩子就会学到,“我愈不开心,我就愈能得到我想要的。”这样会造成他未来生活的功能失调。痛苦之身会对你的无回应而沮丧不已,因此在它平息之前可能会反弹得更厉害。所幸在孩子身上,痛苦之身表演的插曲通常比成人来得短促。

痛苦之身和小我是近亲,他们彼此需要。导火线事件或状况发生时,通常会透过极度情绪化小我的过滤来予以解释和回应。也就是说,这些事件的重要性会被完全地扭曲。你是经由内在情绪化和过去的观点,来看待现在的时刻。换句话说,你所看见和经历的,不在那个事件或状况中,而是在你的心中。有的时候,事件或状况是有些恼人,但是经由过度反应你强化了它。这样的过度反应和强化,就是痛苦之身需要和喜爱的,是它的食物。

她相信我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她应该问我没对她做什么,而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我没有做出反应,也没有确认她故事的真实性,也没有喂养更多的思想给她的心智,或是喂养更多的情绪给她的痛苦之身。我只是允许她去经历她当时所经历到的,而允许的力量就在于不干涉和无为。保持临在,永远比其他任何你可以说或是做的,都来得无限强大。当然,有时保持临在也会有随之而来的话语或动作。

如果这时,你和你的伴侣在一起的话,你可以告诉他,“刚才你说的(或做的),触动了我的痛苦之身。”事先和你的伴侣约定好,当你们两人之中有人做了或说了什么而触动了对方的痛苦之身时,要马上说出来。这样一来,痛苦之身就不能再借由在亲密关系中制造戏码而更新它自己,它不但不会把你拖入无意识当中,反而会帮助你完全地临在。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需要任何时间。当痛苦之身被触动的时候,如果能够认出你所感觉到的就是你内在的痛苦之身,光这份知晓就足以打破你对它的认同。当与它的认同停止时,转化就发生了。那份知晓,可以抑制旧有情绪的升起并防止它进入你脑袋中,也不会让它接管你的内在对话、掌控你的行为和与其他人的互动。这也就是说,痛苦之身不能再利用你然后经由你来更新自己了。那些老旧的情绪很可能还会在你之内存活一段时间,而且不定时地还会再度升起,有时也许还会拐骗你再度与它认同,因而模糊了那份知晓,但这是暂时的。不要将旧有的情绪投射到情境上的意思就是:在你之内直接地面对它。这也许并不好受,但是它不会置你于死地的。你的临在完全足以包容它。这个情绪不是你的本质。

花几个星期试试以下这个方法,看看它会如何改变你的生活实相:试着将你认为别人吝于给你的东西——赞美、感激、协助、关爱等等,给予人们。你没有这些东西吗?那就假装已经拥有了它们,然后它自然就会到来。在你开始付出之后没多久,就会开始接收了。你不会收到你未付出过的东西。流出决定了流入。无论你认为这个世界吝于给予你的是什么,你都已经拥有了,但是,除非你允许它流出,否则你不会知道其实你早已拥有它。这也包括了丰盛。这个“流出决定流入”的法则,在耶稣强而有力的比喻中表达得很清楚:“你们要给人,就必有给你们的,用十足的量器,连摇带按,上尖下流地倒在你们怀里。”

因为恐惧,有些人不想知道自己真正是谁,而有些人却对自己极端地好奇,想要知道得愈多愈好。你也许对自己非常着迷,花了多年时间做心理分析,探究你童年的每个层面,发现了隐藏的恐惧和欲望,在自己人格和特性的组合中发现了层层的复杂性。过了十年,你的心理咨询师终于对你和你的故事感到厌烦了,然后告诉你:你的心理分析已经完成了。当他把你送走的时候,也许会把一份厚达5000页的档案交给你。然后说,“这就是所有关于你的事情,这就是你。”你把这些沉重的档案抱回家,起初,你很满意终于了解自己了,但是,这种满意很快就被一种不满足的感觉和潜在的怀疑所取代。你怀疑,你是谁的事实真相,一定比这些还多。当然还有更多,但不是从量的角度,而是从质的角度来说,一些更深的向度。 心理分析和挖掘你的过去并不是错的,只要你别把“认识自己”和“认识关于自己的事情”混为一谈。那份5000页的报告是关于你的:就是那些被过去所制约的心智的内容。你从心理分析或自我观察中所得到的,都是关于你的。它不是你。它只是内容,不是本质。超越小我就是要从内容中撤离。认识自己就是做自己(being yourself),而做自己就是停止与内容认同。

禅宗很优美地表达了它的意境:“雪花飘落,片片各得其所。”经由思考,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这个较高次序,因为我们所思所想的都是内容;而较高次序是从无形无相的意识范畴以及宇宙智性中衍生出来的。然而,我们不但可以对它有惊鸿一瞥,还可以与它和谐一致,就是说,在那个较高目的展开的过程中,做一个有意识的参与者。

心智常常很难了解,那些看似随机发生的事件,其角色或目的为何,就像每块拼图在整体中的位置一样。但是,没有任何事件是随机的,也没有事件和事物是独立存在,与其他人、事、物无关的。组成你身体的原子,曾在宇宙星辰中历经淬炼锻造,即使最小一件事情的起因,基本上也是无限的,而与整体以一种无以名之的方式相连。如果你想对任何事件的起因追本溯源,恐怕得一路找回创造的太初。宇宙不是混乱的,宇宙(cosmos)这个词的本意就是次序。但这不是人类心智可以理解的次序,只能偶尔有所一瞥罢了。

大师透露领悟的关键。“这是我的秘密,”他说,“我不在意任何发生的事情。”

禅师对假相与真相、坏消息与好消息的回应,都是一样的:“是这样的吗?”他允许每一刻的实相如实地存在,无论好坏,所以他不会参与人间戏码的演出。

小我可以简单地被定义为:一个与当下时刻失调的关系。

生命,也就是当下,被视为是一个问题,然后你就居住在一个充满问题的世界,而除非这些问题都获得解决,否则你无法快乐,无法满足,或是无法开始真正的生活——起码你是这么认为。问题就是:某个问题解决之后,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只要你视当下时刻为障碍,问题就会不断地发生。“你要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生命或当下如此说,“我会以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如果你视我为问题,我就会成为你的问题。如果你视我为障碍,我就会成为你的障碍。” 最糟糕而且很常见的就是,将当下时刻视为敌人。当你痛恨眼前正在做的事,抱怨周遭的事物,咒骂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当你的内在对话包含了“早知道就该”和“早知道就不该”,或责怪和控诉的字眼,那么你就是和“本然”(what is)在较劲,和既成的事实在较劲。你把生命当成敌人,而生命就会说:“你要战争,你就得到战争。”外在实相永远是你内在状态的反映,你也因此会经验到外在的实相是敌对的。

那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很多时刻呢?因为当下时刻与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内容,混淆了。当下的空间,与发生在那个空间中的事情混淆了。当下时刻与其内容的混淆,不仅造成了时间的幻相,也创造了小我的幻相。

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受制于时间,然而,它们的发生却都是在当下。这就是矛盾所在。不管你怎么看,到处都有时间确实存在的间接证据(circumstantial evidence)——一个烂苹果,还有,你在浴室镜子中看到的面孔,相较于三十年前的照片,也是证据。但是你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你从未经历时间的本身。你所经历的都只是当下时刻,或是说,只经历到当下发生的事。如果需要直接的证据才能证明时间存在的话,那么,时间就是不存在的,而当下是永远存在的。

只要它掌控你的生活,你不快乐的方式就有两种:第一种就是所求不得,第二种就是得偿所愿。

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从梦中苏醒。当我们从梦中苏醒时,小我创造的人间戏码就此终结,而一个更祥和、更美好的梦会升起。这就是新世界。

当你临在于当下时刻,当你的注意力完全在当下时,临在就会流入你所做的事情之中,并且加以转化。在其中就会有一定的品质和力量。当你所做的事情不是为了达到某个特定目的(如金钱、名声、胜利)的手段,而是为了自我实践时;当你所做的事情都充满了喜悦和活力时,你就是处于当下时刻。当然,除非你与当下时刻友善地相处,否则便无法临在。这是有效行动的基础,不会被负面心态所污染。

有一种特别强而有力的灵性修持就是:有意识地允许小我被缩减,而不试图去修复它。我建议你不妨经常实验一下。比方说,当有人批评、责怪或是辱骂你的时候,先不要立刻还以颜色或急着为自己辩护,试着什么都别做。让自我形象维持在被缩减的状态,全神贯注在内心深处此时的感受。一开始几秒钟的时间,你可能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的尺寸缩小了似的。然后,你也许会感觉到内在有一种非常鲜活的开阔感。其实你完全没有被缩减,事实上,你扩展了。然后,你会很惊讶地发觉:当在看似被缩减的状况下,而丝毫不加以抗拒和反应时(不仅是外表,内在也是),你会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被缩减了。而经由变得“较少”,你变得更多了。当不再护卫或是试图强化自己的外在形相时,你便从对外在形相和心理自我形象的认同中跳脱。经由变得较少(就小我的观点而言),实际上你经历了一次扩展,并且创造了空间让本体得以显露。真正的力量,也就是你超越形相的本来面目,就可以从外表看似被减弱的形相中闪耀出来。这就是耶稣所说,“否认你自己”,或是“将你的另一边脸让他打”的真正含义。

如果你在静夜下仰望无云的星空而不会感到瞠目结舌的话,那么你就不是真的用心在看,因为你没有觉察到天空的整体性。你可能只是看到一些星体,并且试着说出它们的名字而已。如果你曾经仰望天空而感到无比敬畏,甚或是面对不可理解的奥秘而感到深深的崇敬之意,这就表示,你已经在那个片刻,放下了对事物加以解释和贴上标签的欲望,你不但已经对空间中的物体有所觉察,同时也对空间本身无限的深度有所感知。你的内在必然已达到足够的定静状态,才能觉察到无数大千世界所在的广阔空间。敬畏之情并非来自于对三千大千世界的惊叹,而是来自于对容纳三千大千世界之处深度的惊叹。

答案是很简单又极为深奥的。当你觉察到空间的时候,你其实并没有觉察到任何东西,你觉察到的是觉知的本身——意识的内在空间。经由你,宇宙才能觉察到它自己! 当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时候,那个空无就被视为空间。当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那个空无就被当成寂静。感官觉受是用来感知外在形相的,当外在形相不存在时,处于觉知之后无形无相的意识,也就是让所有感知、所有经验成为可能的那个意识,就不会再被外相遮蔽。当你注视着太空深不可测的深度,或是聆听日出之前清晨的寂静,你的内在某处可以与之共鸣,一如似曾相识。然后,你就会感受到那个无限深度的空间,其实就是你内在的深度。而且你会知道,那个无形无相的宝贵寂静,相较于构成你生命内容的有形事物,是能够更深切地反映出你本来面目的。

《奥义书》(Kena Upanishad),印度教古代吠陀的典籍,用以下的话语指出了同样的真理: 它是眼睛无法看到的,但眼因它而能看见。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超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What cannot be seen with the eyes,but that whereby the eye can see:know that alone to be Brahman the Spirit and not what people here adore.) 它是耳朵无法听到的,但耳因它而能听见。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超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 它是心智无法思量的,但心因它而能思量。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超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 这本古老的典籍指出,神是无形无相的意识和你真实身份的本质。其他的都是外相,也是“凡人所崇拜爱慕的”。

如同空间使得所有事物得以存在,没有了静寂就不可能有声响,缺少了关键的无形无相的向度,也就是你真实身份的本质,你也将无法存在。如果“神”这个字不是被如此地误用了的话,我们可以称这个本质为神,但我比较喜欢称它为本体。本体是先于存在(existence)的。存在是外相、内容,也就是发生的事。存在是生命的舞台前景,而本体则是背景,向来都是如此。

人类集体共有的疾病就是人们太过关注所发生的事,因此被这个世界中不停变动的外相所催眠了,完全沉浸在生活的内容中,而忘却了自己的本质。本质是超越内容,超越外相,超越思想的。人们太过于沉浸在时间之中,而忘却了永恒。永恒是他们的本源,他们的归宿,他们的命运。永恒就是你本来面目的活生生实相。

刻在戒指上的字不是说不应该享受生活中美好的一切,也不是仅仅在你受苦的时候给你一些安慰而已。它们还有更深一层的任务:让你觉知到,不管是好是坏,由于一切事物的无常本质,所有的事物都是稍纵即逝的。当你觉知到事物的无常之后,你对它们的执著就会减少,同时你对它们的认同程度也会减低。不执著并不表示你不能享受这个世界所提供的美好事物,事实上,你可以更加地享受它们。因为,一旦你看清并接纳万物的无常和不断变化的必然性之后,你可以在它们存在的时候好好享受其中的乐趣,而不会担心或焦虑将来会失去它们。

所谓觉知就是指:不仅对物体、事件有意识,也意识到自己是有意识的。

那么,看电视是否创造了更多的内在空间呢?它能让你更加地临在吗?很不幸,它没有。即使你的心智很长时间没有产生任何思想,但它却与电视节目的思考活动联结在一块了。它与人类集体心智的电视版本联结,而且在思考着这个版本的想法。你的心智好像是静止的,因为它不在创造任何思想。但是,它不停地吸收从电视屏幕传来的思想和影像。这引发了一种出神恍惚的被动状态,就像催眠的效果一样,很容易受到摆布。在这种状态下,你的心智就会让所谓的“公众意见”来随意操纵。这就是为什么政客、利益团体以及广告业主理解并且愿意花上百万美元的广告费,好利用你在这种无觉知的接受状态下来操控你。他们要让他们的思想变成你的,而他们通常都做到了。

经常长时间地看电视不但会让你无意识,也会造成被动性,并且耗费你的能量。因此,选择你要看的节目,而不是漫无目的地随便看。看电视的时候,如果记得的话,随时感觉你身体中的生命力。或是,你也可以不时地去觉察你的呼吸。定时地把眼睛特意地离开屏幕一下,这样它就不会夺走你所有的视觉感受。不要把音量开得太大,免得它完全占据了你的听觉感受。在广告时段就把电视放到静音。确定你不会一关电视就马上去睡觉,或更糟的是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认知(perceiving)但不评断(naming) 大多数人对于他们周遭的世界只是有个模糊的了解,尤其是当周边环境对他们来说很熟悉的时候。他们脑袋里的声音夺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很多人觉得,当他们旅行和探访不熟悉的地方或是国外时,会比较有活力,因为那时他们的感官觉受力,也就是经验事物的能力,比思考占有更多的意识。他们会变得比较临在。但有一些人,即使在那种情况下,还是完全被他们脑袋里的声音所占据。他们的认知和经验被当下立即的评断给扭曲了。他们其实哪里都没有去,只是他们的身体在旅行而已,他们还是在自己的老地方:脑袋里。

所有的知晓(knowing)都是在二元对立的范畴内,受限于主体和客体,知晓者和被知者。那个主体,我,一个知晓者,没有它的话,任何事物都无法被知晓、被觉察、被思考或被感觉到,所以它一定是要维持一个永远无法被知晓的状态。这是因为那个“我”是没有形相的。

因为呼吸是如此无形无相,自古以来它就被视为等同于“心灵”——无形无相的至一生命。“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并将生命之气吹进了他的鼻孔里,然后那人就成了活的受造物。” 德文中“呼吸”(atmen),就是从古印度文(梵文)atman来的,意思是内在常驻的圣灵或是内在的神。

当觉知增加时,上瘾的模式会变弱并且最终会瓦解。然而,你要记得,当任何为你上瘾行为辩护的思想(有的时候还蛮有道理的)出现在你的脑海时,要随时逮住它们。问你自己:这是谁在说话?然后你会发现,原来是那个瘾头在说话。只要你知道这点,只要你是以心智观察者的身份临在,它就不太容易把你拐去做它想要做的事情。

内在和外在空间内在身体不是坚实的,而是空旷的。它不是你的身体形相(physical form),而是赋予身体形相的生命。它是创造和维持身体的智性,同时协调上百种不同的、极度复杂的功能,这些功能人类心智可能只懂得一点点。当你觉知到它的时候,实际上就是那个智性已经觉知到它自己了。它就是那个令人困惑的“生命”,没有科学家曾经找到过,因为负责寻找它的那个意识,就是它自己!

或许我们可以用另外一个指标来指引这个真理。问你自己:“我是否不仅觉知到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觉知到‘当下’的本身,也就是那个活生生的永恒内在空间,而万事万物都是衍生于其中的?”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好像和内在身体无关,你也许会很惊讶地发现,当你能够觉察到当下的那个空间时,你会突然感觉内在更加地有活力。你感觉到了内在身体的活力,那种充满活力的感觉就是本体喜悦本质的一部分。我们必须进入身体才能够超越它,然后知道:我们不是我们的身体。

当你思考、感觉、感知和经历时,意识就在有形世界中诞生了。它转世重生为思想、感受、感官觉知和经验。佛教徒最终想要从中解脱出来的转世重生其实不停地在发生,而只有在此刻,经由当下的力量,你才可以从那个轮回中跳脱。

但是,真正的或是主要的生命目的并不能在外在层次中求得。它和你所做的事无关,而是和你的本质有关,也就是说,和你的意识状态有关。 因此,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了解:生命具有内在目的和外在目的。内在目的与你的本体有关,而且是最主要的。外在目的与你的作为有关,而且是次要的。虽然这本书谈的主要是内在目的,在本章和下一章中,也会讨论如何使你生命中外在和内在目的和谐一致的问题。然而,内在和外在是如此紧密地相连,你几乎不可能只谈一个而忽略另一个。 你的内在目的是觉醒,就是这么简单。这个目的对地球上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它就是人类的目的。你的内在目的,是整体目的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所谓整体,包括了宇宙及其萌生中的智性。你的外在目的会随时间而改变,也会因人而有很大的差异。找到你的内在目的,并且活出和它的一致性,是你成就外在目的一个重要的基础。它也是真正成功的基础。当然,就算没有这个一致性,你仍然可以经由努力、奋斗、决心、下苦功或是投机取巧而有所成就。但是,在这些努力当中却没有喜悦可言,而且无可避免地会以某种形式的受苦作为结束。

觉醒是意识的转化,在其中,思想和觉知是分开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它不是一次性的事件,而是他们经历的一个过程。对于那些少数经历到突然的、戏剧化的以及看似不可逆转的觉醒经验的人来说,他们还是需要经历一个过程,好让新的意识状态逐渐流入并且转化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然后整合进入生活当中。

如果你没有觉察到你的本体,那么,你就只能在作为(doing)和未来的向度中寻求意义,也就是说:在时间的向度中寻找。无论你找到的是何种意义和满足,最终都会瓦解或是变成一种谎言,同时一定会被时间摧毁。在那个层次所找到的任何意义,都只是相对地、暂时地真实。

比方说,如果养育孩子给你的生命带来意义,那么当他们不需要你,甚至不听你话的时候,你的意义会怎样呢?如果帮助他人给你生命带来意义,你就得期望别人要始终比你差,如此,生命才会持续有意义,同时才会对自己感到满意。如果出类拔萃的欲望,或是在某种活动上的成功会为你带来意义,那么,如果你无法获胜,或是你致胜的运气有一天到了尽头(总是会的),那又如何?到时候,你就必须仰仗你的想象力或是记忆来寻找意义,而想象力和记忆都是无法为生命带来满足的。无论是在哪一个领域,所谓“做到了”,都是相较其他成千上万的人都“做不到”才会显得有意义。所以你需要别人失败,你的生命才会有意义。 我并不是说帮助他人和照顾小孩,或是在各个领域中追求卓越,都是不值得去做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这些都是他们外在目的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如果纯粹只有外在目的,那它始终是相对的,不稳定的,而且是无常的。这并不是说你不应该参与这些活动,而是说,你应该让这些活动与你内在的、主要的目的有所联结,如此一来,更深层的意义才会流入你所做的事情当中。

刚开始,在你做的事情中,可能不会产生明显的改变——只有做事的方法可能会改变。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当下时刻,让意识流进所做的事情之中。次要目的,就是你打算经由所做之事而达成的目标。

你所谓的整体是什么呢? 一方面,整体包括了所有存在的事物,它就是这个世界或宇宙。但是所有存在的事物,从微生物到人类,乃至银河系,并不是全然分离的事物或实体,而是一个互联的、多向度网路的一部分。 有两个原因让我们看不见这个一体性,而且视所有事物为分离的。其一就是感知(perception),我们的感知把实相缩小为我们的感官所能接收到的事物:也就是我们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尝得到和触摸得到的事物。但是当我们只是去感知,而不去诠释或贴上心理标签,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在感知中加上思想的话,其实还是可以在这种万物都看似分离的感知之下,感受到更深一层的联系的。 另一个造成分离幻相的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强迫性思考。当我们困在不停歇的强迫性思想续流之中时,宇宙就因我们而崩解了,而我们也丧失了得以感受万事万物相连的能力。思想把现实切割成无生命的碎片,而正是这种对现实的分裂观点,导致了极端无知和毁灭性行为的发生。 然而,对于整体来说,还有一个层次比万事万物都是互联的这个层次更深。在那个更深的层次中,所有的事物都是合一的。它就是源头(source),未显化的至一生命。这个永恒的智性,显化出在时间中逐渐展开的宇宙。

所谓的整体,是由存在和本体,也就是显化的和未显化的、这个世界和神所组成的。因此,当你和整体一致之后,就成为整体与其目的互相联结当中,有意识的一部分:也就是意识进入世界的显现。

结果,很多及时的帮助会自动出现,机缘巧遇、各种巧合以及许多同步性的事件(synchornicity)接踵而至。卡尔·荣格(Carl Jung)称同步性事件为“无因果关联的法则”。意思就是:发生在我们生活实相表层的种种同步性事件之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有一种智性在我们这个世界的表相之下运作。同步性事件就是这个智性的外在显化,也是我们心智无法理解的一个更深层的联系。但是我们可以有意识地参与那个智性的展现,那个智性就是绽放中的意识。

大自然与整体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合一状态,举例来说,这就是为什么在2004年的大海啸灾难中,几乎没有任何野生动物伤亡。它们与整体联系的程度比人类高,所以在人们看到或听到海啸之前就有所感应,因此,有充分的时间撤退到高地。这种观点也许也是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的,因为动物们很可能就是自然而然地转移到高地,不为什么。为了某种理由而做事,是心智与现实切断联系的方式;而自然界却是无意识地与整体合一的。人类最终的目的和命运就是:借由生活在与整体有意识的合一之中,与宇宙智性有意识地协调一致,将新的向度带进这个世界。

整体能够利用人类的心智来创造事物,或是促成与其目的一致的情况吗? 是的。只要有灵感(inspiration)——原意是在灵性之中(in-spirit)以及热诚(enthusiasm)——原意是在神之中,就会得到以凡人的微薄之力无法获致的创造力。

如果你的目光不只是向外,同时也能内省的话,你会发现,你有一个内在目的,也有一个外在目的。而既然你是这个宏观世界的一个缩影,宇宙也因而有一个与你不可分割的内在和外在目的。宇宙的外在目的就是创造形相,并且体验各种形相之间的互动,可称之为游戏、梦境、戏剧,或是随便你称呼它什么。它的内在目的就是觉醒并且看见它无形无相的本质。然后外在和内在目的就协调一致了:将本质——意识——带入形相的世界,并借以转化这个世界。这个转化的最终目的是远超过人类头脑可以想象或理解的。然而,此时此刻在我们的地球,分派给我们的工作就是转化。它就是内在与外在目的协调一致,世界和神的协调一致。

在检视宇宙的扩展和收缩与我们的生活有何关联性之前,必须谨记在心的是,我们不该将关于宇宙本质的事情视为绝对的真理。概念或是数学公式都无法解释无限。任何的思想都无法容纳整体的广大无边。实相是统合了的整体,但是思想却将它分割成碎片。这就造成了一些基本的误解,例如,所有的事物和事件都是独立无关的,或某件事是造成另一件事的原因。每个思想都隐含了一个观点,而每个观点的本质,都意味着限制,所以最终来说,思想不是真实的,至少不是绝对地真实。只有整体是真实的,但是这个整体是无法言喻或思及的。从一个超越思维限制的角度来看(人类的心智是无法理解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当下。所有过去发生的,或是将要发生的,都在当下,都超越了时间的范畴,而时间只是心智所建构而成的。

每个人的人生(实际上是每个生命形式)都代表了一个世界,一个宇宙经历它自己的独特方式。当你的形式瓦解时,一个世界就终结了——但仅是三千大千世界中的一个。

正是由于开始遭逢年老、损失或是个人的不幸事件,传统上灵性的向度就是在此时进入了人们的生命之中。也就是说,只有当外在目的崩溃瓦解时,内在目的才会浮现,而小我的盔甲才会裂开。这类事件,代表着回归运动走向形式瓦解的开端。在很多古老的文化中,对这种过程必定有着直觉式的了解,所以老人备受尊敬和推崇。老人被视为智慧的宝库,而且提供了更深的向度,失去了这个更深层的向度,没有一个文明可以长久存活。在现代文明中,对于外相完全地认同,而无视于灵性的内在向度,因此,“老”这个字就有很多负面的含义,它等同于“无用”。所以当你说某人“老”的时候,几乎是一种侮辱。为了避免使用这个字,我们用其他委婉的说法,例如年长或是资深。加拿大原住民中的“祖母”(First Nation抯 ,“grandmother”)是极为尊贵的形象。今天我们说:“老奶奶”最多只有可亲的意思。为什么老了就被视为无用?因为年纪大了之后,重心就从“作为”(doing)转向了“本体”(being),而我们的文明已经迷失在作为当中,完全不知道本体是什么。它只会问:本体?你能拿它来做什么?

在“不该发生的”时候而出现的外显过程的中断,也可能会促使某些人灵修觉醒的提早来临。最终而言,每一件发生的事都是该发生的,也就是说,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一个更伟大的整体与其目的中的一部分。因此,外在目的被破坏或中断,常会引导你找到内在目的,致使一个与内在目的一致且更深层的外在目的得以浮现。通常童年时期极端受苦的人,长大成人后会比同年龄的人更加成熟。

小我欲望背后的那股力量会创造“敌人”,也就是说,会创造反弹,它的形式就是一股强度相当的力道。小我愈强,人们之间的分离感就愈重。唯一不会引发反弹力量的,就是完全以利他为目标的行为。是兼容并蓄的,而非排外;融合万物,而非制造分离。不是为“我的”国家,而是为了全人类;不是为“我的”宗教,而是为了全人类意识的萌生;不是为“我的”种族,而是为了有情众生和大自然中的万物。

我们也了解到,行动,虽然有时是必要的,但它只是显化我们外在实相的次要因素。在创造过程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意识。无论我们如何的活跃,费了多少工夫,外在世界还是由我们的意识状态创造的,而且如果内在层面没有改变的话,再多的行动也不会造成任何不同。我们只是不断地重复制造同一个世界的改良版本——一个反映小我的外在世界。

意识是已经有所觉知的,它是未显化的,永恒的。然而,宇宙只是逐渐地形成觉知。意识本身是无时间性的,因此不会进化,它从未诞生,也不会灭亡。当意识成为显化了的宇宙时,看起来就好像受制于时间,而且还会历经进化的过程。人类的心智无法完全理解这个过程的缘由,但是我们可以从自己的内在窥其堂奥,并且在过程中成为有意识的参与者。

虽然纯粹意识的未显化领域可以被视为另一个向度,但它与形相的向度并不是分开的。形相和无相是互相融会贯通的。未显化状态以觉知、内在空间和临在的形式流入形相的向度。它是怎么做的呢?它是经由已有意识的人类形相,圆满成就了它的目的。人类的形相就是为了这个更高的目的而创造的,而其他几百万种形相则为此奠定良好的基础。

在宇宙进化的阶段,整个外显过程就在梦境般的状态中发生。只有在个人形相瓦解时(也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候),才能一瞥到觉醒。然后,它又转世重生,再次认同于形相,又开始了下一回合的个人梦境,这个梦境也是集体梦境的一部分。当一只狮子把斑马的身体撕裂的时候,那个在斑马形相化身体现的意识,就从那个被瓦解的形相中抽离,在短暂的片刻间,觉醒到它不朽的本质——就是意识;然后立刻又重入梦乡,而化身体现为另外一种形相。当那只狮子年迈、不能再猎食了,它咽下最后一口气,同样地会有极短片刻的觉醒,然后又继续进入另一个形相之梦中。

在地球上,人类的小我代表着宇宙之眠的最后一个阶段,意识与形相的认同。在意识的进化中,这是必要的一个阶段。

人脑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物质形式,经由它,意识可以来到这个向度中。它有大约1000亿个神经细胞(称为神经元),这个数字和我们银河系中的星星一样多,而银河系可被视为一个宏观的人脑。头脑并不会产生意识,但是意识创造了头脑,作为意识的一种表达。人脑是地球上最复杂的一种物质形式。当头脑损伤时,并不意味你会丧失意识,只是意识无法再利用那个物质形式进入到这个向度来。你无法丧失意识,因为它的本质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你只能丧失你所拥有的东西,但是无法丧失你“是”的东西。

觉醒的作为是我们地球上意识进化下一阶段的外在面向。我们愈接近此刻进化阶段的终点,小我就会愈加功能失调,就像一个毛毛虫要转化为蝴蝶之前,会功能失调一样。但是,随着旧意识的瓦解,新意识已经在扬升了。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人类意识进化的重大事件,但是今晚的电视新闻不会报道这些。在我们的地球上——也许在银河系或更远之处很多地方都在同步发生——意识正从形相之梦中逐渐苏醒。这并不是说所有的形相(这个世界)都即将瓦解,虽然有些形相的确是会瓦解的。它意味着意识现在可以开始去创造形相,但不会在其中迷失自己。即使当它创造和经历形相的时候,也能对自己保持觉知。为什么它要一直创造和经历形相呢?为了享受这个过程。那么意识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经由那些觉醒的人类,因为他们已经领悟到了觉醒作为的意义。

觉醒作为就是将你的外在目的——你的作为——和你的内在目的——觉醒和保持觉醒,协调一致。经由觉醒作为,你与宇宙的外显目的合而为一。意识经由你而流入了这个世界。它流入你的思想并且赋予它们灵感。它也流入你的作为并且引导它们,同时赋予力量。 不是看你做什么,而是看你如何做,才能决定你是否完成了你的使命。而你如何做,则取决于你的意识状态。

觉醒作为的形式包括:接纳,享受和热诚。每一种代表了意识的一种振动频率。当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必须非常的警醒,好确认它们三个之中有一个是在运行的。你做的事无论难易,都应如此。如果你不是在接纳、享受或是热诚其中一种状态的话,仔细地去看,你就会发现,你在为自己和他人创造痛苦。

接纳当你无法享受你做的事的时候,至少你可以接纳它,了解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接纳的意思是:此刻,这就是当前状况和这个时刻需要我去做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去做它。我们前面曾经谈论了很多,有关对当下发生之事要从内在接纳的重要性,而接纳此刻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只是它的另一个面向而已。比如说,你也许无法享受在倾盆大雨中荒郊野外的夜晚,帮你的车换轮胎,更别说对它有什么热诚了,但是你可以接纳它。在接纳的状态下行动,也就意味着你是在平和之中行动。那个平和就是一个微妙的能量振动,它会流入你的所作所为之中。表面上看来,接纳好像是一个被动的状态,但是实际上它是非常积极而又有创造力的,因为它把一些全新的事物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个平和,那个微妙的能量振动,就是意识,而意识进入这个世界的方法之一,就是经由臣服的过程,而其中的一个面向就是接纳。 如果你既不享受又无法把接纳带入你的作为之中的话,就停止吧!要不然,你就不是在为你唯一能负责的事负责,这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事,那就是:你的意识状态。如果你不为你的意识状态负责的话,你就不是在为生命负责。 享受 当你能够真正地享受你的作为时,随着臣服行为而来的平和,就会转变成充满活力的感受。享受是觉醒作为的第二种形式。在新世界中,享受将会取代欲求(wanting)而成为人们行为之后的动力。欲求是从小我的幻相中升起的,这个幻相就是:你是一个分裂的碎片,与所有创造之后的力量是分离的。经由享受,你会与宇宙的创造力量本身接轨。 当你把当下时刻,而不是过去或未来,视为你生命中的焦点时,你享受自己作为的能力——随之而来的是你生活的品质——会戏剧化地增加。喜悦是本体的动态面向,当宇宙的创造力能够觉知到它自己时,它就显化成为喜悦。你不必等待什么“有意义”的事进入你的生命中,你才终于能享受你的作为。在喜悦中,就有超过你所需要的意义在其中。“等待开始生活”的综合征(syndrome),就是无意识状态中最常见的幻相。如果你已经能够享受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而不是等待某些改变发生,你才能开始享受你的作为,那么外在层面的扩展和正面的改变,会更有可能发生在你的生活中。不要让你的心智来定夺你是否可以享受你所做的事情。心智只会给你一堆你为什么不能享受它的理由。“还不行啦!”心智会说。“你没看我正忙吗?现在没有时间啦。也许明天你可以开始享受……”那个明天永远不会到来,除非你能够现在就开始享受你所做的事情。 当你说,我享受做这事或那事,其实这是一个误解。这样说看起来好像喜悦是来自于你做的事,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喜悦不是来自于你做的事,它是从你内在的深处流入你所做的事,继而流入这个世界之中。喜悦是来自你的作为的这种误解是很常见的,而且它也相当危险,因为它创造了一个信念:喜悦是从其他事物当中衍生出来的,如一项活动或是一件事物。然后你就仰赖这个世界为你带来喜悦和欢乐。但是这个世界做不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长期生活在挫折当中。这个世界无法提供他们认为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么,你做的事和喜悦的状态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当你能全然地临在于你所做的事,不把它当成仅仅是达到目的之手段,那么你就能享受你从事的所有活动。你真正享受的不是你所从事的活动,而是流入它之中的那个活生生的深层感受。那个活力是与你的本质合一的。就是说,当你享受你的作为时,你实际上是在经验本体在它动态面向的喜悦。这就是为什么你所享受的每件事,都会把你与所有创造之后的力量联结起来。

在享受之外,他们的作为还被注入了一股强度,因而带来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创造力。 但是别让它跑进你的头脑里,因为在头脑里可能还藏有一部分苟延残喘的小我。你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卓越不凡的是经由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但是你和其他所有众生都享有这样的本质。14世纪伊朗诗人和苏菲派大师哈菲兹就完美地表达了这个真理:“我是笛子上基督气息流过的气孔。倾听这音乐。”

热诚对于那些谨守觉醒的内在目的的人来说,创造性的显化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有一天他们突然就知道了他们的外在目的为何。他们有远大的愿景,目标,而从那天起,他们就开始向实现目标而努力迈进。他们的目标或愿景通常与他们正在做的,或是喜欢做的事情有一定的关联,但规模要宏大得多。这就是觉醒作为的第三种形式的开始:热诚。

热诚意味着你的作为当中,有很深的享受,再加上一个你努力迈向的目标或愿景。当你在享受你的作为的同时,加上一个目标,你所做的事情的能量场或是振动频率就改变了。现在,在享受中,加入了某种程度我们称之为结构性强度的东西,所以它转变成为热诚。在创造性活动的高峰,如果再添加上热诚,你的所作所为背后就会有巨大的强度和能量。你会感觉自己像一支箭正在射向红心,而且你还很享受这个过程。

确定你的目标是动态的,也就是说,它指向一个你正在从事的活动,而经由这个活动,你与其他的人以及整体宇宙都是相连的。不要视自己为著名的演员、作家等等,而是看到你的工作能够激励无数的人,同时丰富他们的生命。感受到你从事的活动是如何丰富或加深了你自己的生命,也丰富或加深了无数其他人的生命。感觉自己是个能量流过的敞开管道,让能量从未显化的万有源头流向众生,也因而经由你而利益众生。

这意味着你的目标或愿景在你之内——在心智和感觉的层面,已经是实相了。热诚是能够转化心智蓝图进入物质向度的力量。这是对心智有创造性的利用,所以在其中不需要有欲求。你无法显化出你想要的,你只能显化出你所拥有的。

外显进入形相的过程,在每个人的身上,表达的强烈程度有所不同。有些人觉得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建造、创造、参与,达成某些使命,或是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如果他们是处在无意识状态的话,他们的小我当然就会掌控大局,进而将外显循环中的能量为它所用。然而,这样会大量减少他们所能接受到的创造性能量,所以他们逐渐地需要仰赖“努力”来得偿所愿。如果能够处在有意识的状态中,而外显过程在他们身上又相当强烈的话,这些人就会变得极度有创造力。其他的人,随着长大成人而自然扩展到一个阶段之后,会过着外在看起来毫不起眼,似乎较为被动,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平淡的生活。

以这种方式,他们把极为深奥的意义赋予看起来毫不重要的事。他们的工作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保持绝对的临在,因而把空无和宁静带入这个世界之中。他们做任何事都有意识临在,所以即使在最简单的事物中,都可以看到品质。他们的目的就是以神圣的态度去做每一件事情。由于每个人都是人类集体意识的一部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超过他们表面生活所表现出来的。